文|棘轮比萨2020年5月12日，比特币史上第三次产量减半的日子即将到来。减半前夜，比特币价格再次上探1万美元。币圈玩家们陷入疯狂。交易所、云算力平台，也开始借助减半热点发起营销。他们开始招兵买马，备战“减半行情”。但减半行情，真的能够如约而至吗？面对减半带来的不确定性，矿机厂商们大多表现悲观。它们开始清仓矿机，控制风险。而矿工们则在享受减半前的最后时光——他们知道，减半之后，一场大洗牌在所难免。减半疯狂
“比特币又破万了！”今天早间，许多币圈玩家都在庆祝。火币数据显示，5月8日早上8点左右，比特币价格突破了1万美元关口，最高达到了10060美元。尽管比特币价格仅仅在1万美元上方停留了几分钟时间，很多玩家仍为之振奋。实际上，从4月22日开始，比特币价格就一路上扬。与3月1日最低价3800美元相比，比特币价格目前涨幅达到了157%。比特币价格缘何上涨？许多玩家认为，这是因为“减半”利好——5月12日，比特币将再次迎来产量减半。产量减半，是中本聪对比特币的一项重要设计。2009年1月9日，中本聪正式发布了第一版比特币软件，他规定，比特币的挖矿产量，每四年减半一次。这一次，比特币将迎来历史上第三次产量减半，每个区块的挖矿奖励，将由目前的12.5BTC，降至6.25BTC。减半，让比特币具备了“通缩性”。许多玩家认为，比特币产量减半会减少市场供给，币价也会因此上涨。在历史上，比特币的前两次减半，都伴随着币价大涨。2012年，比特币第一次减半，价格在一年内上涨了近8200%；2016年，比特币第二次减半，此后18个月里，比特币价格上涨超过2200%。币圈玩家口中的“减半行情”，即来自于此。在减半行情刺激下，整个数字货币行业都开始激动。“我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，就是看比特币价格。看完价格，再决定自己要不要上班。”有玩家编出了这样的段子。段子并非毫无现实基础。“我现在就像段子里的人，从早到晚一直盯盘，根本无心工作。”币圈玩家王蒙告诉一本区块链。币圈的各个社群，开始活跃起来。“梭哈”“富贵险中求”等表情包，开始在群里刷屏。“仿佛又回到了2018年，群里的消息根本看不过来，手机都变卡了。”王蒙说。随着减半日期的临近，矿工们也开始活跃起来。2020年5月3日，比特币最新一次难度调整数据公布，挖矿难度达到16T，接近历史峰值。全网算力也大幅上涨，超过120EH/s。数据显示，比特币矿工们对挖矿的热情空前高涨。
比特币挖矿难度曲线图源：BTC.com矿业，一直是比特币减半的最前线。比特币一旦减半，矿工们的收益也将腰斩。“现在矿圈正在进入最后的疯狂，大家都在买矿机、加算力，S9也都跑起来了。”矿工吴迪告诉一本区块链。鱼池数据显示，按当前币价与挖矿难度计算，在电价为0.25元/度时，蚂蚁S9矿机的日收益为14.23元，电费为7.8元，净收益为6.43元。换言之，在币价不变的情况下，比特币产量减半后，蚂蚁S9的日收益将变成-0.7元。S9将被彻底淘汰。“现在就是要榨干S9的最后一点价值，在减半前抢挖比特币。”吴迪表示。与此同时，更有实力的大矿工们，已经提前布局其他数字货币。“今年比特币减半，但莱特币不会减半，我在年初就开始布局莱特币矿场了。”矿工陈平告诉一本区块链。上一次莱特币产量减半发生在2019年8月，下次将发生在2023年。“与年初相比，莱特币矿机价格已经翻倍了，挖小币种的显卡矿机价格也有所上涨。”陈平说。减半营销
在减半前夜，交易所也开始蠢蠢欲动。近期，多家数字货币交易所都推出了与“减半”相关的营销活动。4月14日，火币交易所推出了“减产预言家”活动。玩家每天可以预测当天涨幅最大的币种，预测成功就可以获得奖励。某二线交易所员工对一本区块链表示，近期，他所在的交易所没有策划与减半相关的大型活动，但也在App、官网首页上线了减半专题页，并制作了多张与减半相关的宣传海报。“同时，公司也在招兵买马，为减半后可能带来的交易量上涨做准备。”他说。云算力平台们也不甘寂寞，纷纷在减半前夜借势营销。比如说，RHY云算力平台就在官网上发布了《比特币历次减半回顾：挖矿是暴富的绝好途径》一文，称选择减半挖矿，“是站在新周期的起点抢占先机”，号召矿工们“越减半越挖矿”。“在减半这样的大事来临前，交易所、云算力肯定会借机炒作，渲染未来行情大涨，为自己带来客户。”区块链研究员孙原表示。但在交易所、云算力企业之外，矿机厂商们的表现却十分冷静，甚至略带悲观。面对减半后不确定的币价走势，一些矿机厂商开始清库存，低价卖矿机。“算力55T的全新阿瓦隆1066Pro矿机，现货价格只要3960元。”嘉楠旗下阿瓦隆矿机的一名销售人员告诉一本区块链。在阿瓦隆官网上，阿瓦隆1066Pro的价格还显示的是7150元。这相当于现实中，它的成交价格打了55折。“不止我们一家，目前矿机厂商都在打折促销，算力越低的矿机，打折力度越大。”该销售人员说，“现在矿机并不好卖，许多矿工都在观望。”上个月启动赴美IPO的亿邦国际，曾在招股书里指出比特币减半可能对公司带来风险：“随着比特币挖矿奖励的减少，比特币矿机的生产率可能会降低。”在招股书中，亿邦国际称，目前公司尚不清楚市场会如何应对比特币减半。此外，减半发生后，比特币价格与挖矿行业经济回报的未来趋势也不明确。此前，比特大陆在今年1月进行了一轮裁员。媒体报道称，比特大陆内部对裁员的解释是：比特币减半带来了不确定性，需要精简成本。何去何从
与玩家、散户、交易所相比，矿机企业的商业运作更加成熟、规范。后者对市场未来的悲观，可能预示着“减半行情”不会如约而至。“我个人认为，币市现在正处于一个非常纠结的位置。”财经专栏作家殷浩天告诉一本区块链。在他看来，比特币减半是一个众所周知的利好，但新冠疫情的出现，给币市带来了复杂的影响。比如说，比特币在3月初大跌，颠覆了很多人心中“比特币是避险资产”的观念。殷浩天指出，随着疫情趋于稳定，加之各国都在超发货币以拯救经济，比特币价格也开始上涨。“但整个币市只有比特币一枝独秀，这会透支‘减半’带来的利好。一旦利好出尽，整个币市将再次面临下行局面。”他说。而孙原则指出，减半并不意味着币价会上涨：“BCH、BSV已经减半一个月了，涨幅反而不如比特币。”作为比特币的两大分叉币，BCH、BSV分别在今年4月8日、10日完成产量减半。然而，它们的币价走势却并不理想：从减半至今，BCH币价下跌11%，BSV币价下跌3%。而同期比特币则实现了38%的涨幅。此外，在2019年8月减半的莱特币，币价从减半至今已跌去50%。“在币圈，比特币涨了，其他币大多会跟涨。BCH、BSV不仅没涨，反而跌了，说明‘减半币价会涨’根本不存在。”有玩家表示。对此，孙原指出：“在币圈，‘减半后币价会涨’不是共识，‘认为减半后币价会涨’才是共识。减半作为比特币发展史上的大事件，可能会让更多圈外人了解比特币。而新人的加入，才是币价上涨的动力所在。”数据平台Bitinfocharts显示，比特币平均交易手续费在4月30日一度飙升至2.944美元，达到了近10个月以来的最高水平。
近三个月比特币交易平均手续费曲线图源：Bitinfocharts“手续费的上涨，表明投资者对比特币的需求增加，这很可能是新人入场的结果。”孙原说。在全球经济低迷、各国央行放水的大背景下，比特币因“抗通货膨胀”的特性，或许再次获得了一批新散户的关注。数字货币分析师马蒂·格林斯潘在推特上预测，比特币减半后的年通胀率将低于黄金。一般来说，年通胀率越低，货币越不容易贬值。比特币在新一轮产量减半后，年通胀率将从3.65％降低至1.8％。作为对比，黄金目前的通胀率是2.5％自4月以来，比特币活跃地址数开始上涨。“这可能就是海外散户入场的表现。”孙原说。而在历史上，减半行情也需要长时间的酝酿，才能最终爆发。2012年、2016年的比特币减半，大牛市都在一年后达到顶峰。而眼下，比特币减半可能让矿圈迎来新一轮洗牌。“比特币减半后，币价要涨到1.3-1.5万美元之间，我才能收支平衡。”矿工张川告诉一本区块链。如果币价没有达到预期，他很可能会关闭一部分矿机，以求自保。在即将到来的减半面前，许多矿工都面临着这样的生死抉择——一旦比特币价格不涨反跌，电费较高的矿场、高耗电的低端矿机，都只能停摆。目前，全网仍然有约四分之一的算力来自S9时代的矿机。而今年11月，也就是减半过后的第一个丰水期结束之时，这批矿机基本会寿终正寝。没有及时置换大算力矿机的矿工，可能会在那时出局。“在此之后，整个矿业会朝着更加专业化的方向发展。”张川表示。比特币减半前夜，币价再创新高，币圈像是开起了一场热闹的Party。有人为减半带来的行情狂欢，也有人对减半后的行情忧虑——比特币会不会也像BCH、BSV一样，减半前大涨，减半后下跌？“减半那天，我就准备就把手里的币清空。”一位币圈玩家表示。在比特币减半前夜，圈中人各怀心思。*文中部分受访者为化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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